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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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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今日感慨:老爸活着100岁

    提交: 2013-12-28, 06:02:57 由 袁岳

        如果老爸还在世,那么这个时候就是他100岁的日子。但是在他81岁的时候,他离开了我们。这19年中,我常常想起他。也有人说,随着时间的过去,人们从我的音容笑貌上看到了更多他的样子。

          

        我老爸是个教工,就是中学里面做后勤服务的工人,主要负责采购之类的事情,我经常记得他每次出差采购回来就有一堆的发票在提包里,过一阵要理一下,经常为找不到某种发票而发火。在我很小的时候,他就退休了,他是因为生病而病退的,而且是很凶险的病——肝硬化导致的肝腹水,差不多是被医院宣布了死刑的病。不过乐观的老爸回乡养鸡兼养病,中药炖鸡楞是在一段时间之后痊愈了。当然后来他又有老年性支气管炎、肺心病。在我的记忆里面,他就是个药罐子,没停过吃药。我们家里净是各类的瓶瓶罐罐、中药味。我们乡镇有个与我老爸近龄且是远房亲戚的大夫人称小施的,就是我们家的常客。

          

        尽管这么样的身体状况,老爸留给我的还是很多的幸福记忆:小时候在被窝里给讲故事,出差买回来小人书与牛奶糖,一回家就整理各种吃的尤其是猪内脏、甲鱼、炖肉一类的烹调,与邻居和亲戚天南海北地神侃,坐在他骑的老式德国产自行车上横杠上去镇上,和老爸一起去剃头与泡澡堂,看爸爸自己一向看的《参考消息》,和他一起听电台。在老妈的严紧管理之外,老爸的温和、趣味、享受是我们家庭一道特别的暖色,尽管在那个时候算是不很富裕的家境下,这样的生活就会格外幸福。老爸的床是个百宝床——可能有连环画、糖块、零钱、小玩具、水果、零食和其他亲友送的礼物、各个地方的公交汽车票和各种各样的药瓶,无论是我还是我的侄子侄女们都喜欢翻我爸爸的床,总会有些特别的发现。

          

        与老妈相比,老爸更爱说话,脾气温和,一套一套的道理,提要求的时候也很明确,和他说话的人有不同意见可以反复强调,虽然会生气,最多就是声音放大一点,很少动手动脚。他有很多故事,很多时候就是在路上遇到邻居与老友,总爱聊上一会儿。老爸自己也生在一个大家庭中,来往的亲戚很多,与其他叔叔伯伯比,老爸最招牌的就是他的微笑了,总是笑笑的,任何的时候。在他的生活中美食占有的比重很高,他自己讲究,晚年对于哥哥们孝敬的要求也主要是去弄好吃的。可惜的是,老爸的有些手艺一直没有学会,比如他能做一种长时间的炖猪腰的汤,汤白而腰子不老,这个我就一直没学会。